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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 (八十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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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宋長安被叫回了特工總部,因為身份特殊宋長安只是窩在辦公室裏。不一會兒,唐山海也被叫回了行動處。畢忠良決定將他和徐碧城分開審問,唐山海鎮定自如,對答如流,絲毫沒有破綻。

陳深帶著傷,堅持著敲響了李小男的門。李小男見他虛弱的樣子和流血的傷口,慌忙把他迎進屋子。李小男剛給陳深包紮好傷口,就因為暈血昏厥了。此時陳深打電話給手下皮蛋,要他想辦法制造假象,解釋自己晚上的行蹤和手上的槍傷。

蘇三省眼看兩個“內鬼”在自己眼皮底下跑掉,怎麽可能善罷甘休。他在秋風渡一帶仔仔細細地搜查起來,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。果然不出他的意料,他在一所破舊的民房中找到了“內鬼”的發報機。

他立刻讓人將消息報告給畢忠良,仿佛唐山海和徐碧城發報的情景就在眼前,這讓他不由地得意起來。畢忠良幾乎可以確認“內鬼”就是唐山海和徐碧城,但他一定要找到確鑿的證據,這樣不僅能制裁唐、徐二人,還可以讓李默群在日本人面前永遠擡不起頭來。

正在這時,畢忠良聽到錢秘書和扁頭吵吵嚷嚷地回來了,錢秘書還失語說了不少畢忠良的壞話。畢忠良顧不得理會他,立即詢問陳深的去向,原來陳深並沒有聽從安排到嘉定執行任務。

畢忠良雖然跟陳深有著深厚的情誼,但現在也不得不聽從影佐將軍的安排,全城搜捕陳深。之後,便帶著劉二寶趕往秋風渡現場。蘇三省一遍遍地仔細查看著秋風渡現場留下來的痕跡,從兩個被打死的隊員身上,他發現現場的槍正是行動處人員的配槍,現場打鬥的痕跡很少,一定是熟人所為。

畢忠良、蘇三省在秋風渡的另一處現場發現了一把匕首,這讓畢忠良不由地聯想到陳深,陳深不會用槍,但使用剪刀、匕首等確是十分嫻熟的。

蘇三省和畢忠良推測出發報的人就是唐山海和徐碧城,而陳深則來接應兩人,被發現後,唐山海單獨逃跑,徐碧城和陳深從另一路逃跑,並且躲到了火車站。

暈血昏倒的李小男一醒來就牽掛起陳深來,此時陳深已經將自己的身份向李小男和盤托出,李小男很樂意幫助陳深一起革命。畢忠良知道三人中有人受了槍傷,他一面派人到各大診所、醫院中尋找陳深,一面安排醫生給行動處全體人員驗傷。

此時,日本人正在全城四處搜捕陳深,畢忠良希望自己能在日本人之前找到陳深。畢忠良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裏,回想起最近陳深的種種表現,他陷入了糾結,他極度渴望揪出內奸,但他最不希望這個人就是與自己情頭手足的陳深。

蘇三省守在火車站,他幾乎要把火車站翻過來了,可是莫說陳深就是徐碧城的蹤跡他也沒有找到。

李小男按照陳深計劃的時間,將他送到醫院,不一會兒,劉二寶推門而入,將陳深帶回了行動處。陳深回到行動處,蘇三省帶著一群人在門口等著他。

唐山海對於陳深的歸來也忐忑不已,一時間,行動處所有的焦點都集中到了陳深的身上。畢忠良嚴肅地質問陳深的行蹤,反而被陳深先將一軍。陳深質問畢忠良,他滿城奔走想要救出他,但他卻不信任自己,也不將自己的“苦肉計”告訴自己。

畢忠良緊緊抓著陳深受傷的胳膊,要他說出昨晚的行蹤。陳深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只是理直氣壯地告訴畢忠良自己不是內鬼。畢忠良命人將陳深帶到牢房等候審問,一眾人替陳深求情,相信他不是內鬼。

此時,李小男帶著劉蘭芝趕來行動處,看到畢忠良要將陳深送到大牢中,劉蘭芝對畢忠良發了一頓脾氣,指責畢忠良六親不認。畢忠良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些什麽,只好將太太、李小男和陳深帶進自己的辦公室。

陳深告訴畢忠良,真正的“熟地黃”在吉祥街的昌隆飯店飯店接頭,他今晚正是趕往此處抓捕內鬼。陳深又將線人交給他的情報拿給畢忠良看,李小男配合著陳深演戲,將當晚的事情說的頭頭是道。

劉蘭芝不斷地向畢忠良吹耳邊風,所有的疑團仿佛已經解開,陳深的嫌疑仿佛已經洗清,但畢忠良卻覺得整件事情更加撲朔迷離。整個晚上,陳深有能力將一切安排妥當,即使這樣,在畢忠良的內心深處,依然願意相信陳深從來沒有欺騙過他。

劉蘭芝又勸說了畢忠良一會兒,由李小男陪著走出了畢忠良的辦公室。蘇三省叫住李小男,詢問陳深的情況,李小男則笑笑說一切都是一場誤會。劉蘭芝看到蘇三省對李小男用情至深的眼神,當著全處的人宣布了李小男要和陳深訂婚的消息。

甚至確定了十六號就擺酒席,聽到這個消息,行動處不少人都感到興奮不已,唯獨蘇三省,聽到了心碎的聲音。陳深望著李小男遠去的背影,又想起嘉園裏宋長安臉上倔強的表情,心中糾結不已,他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。

畢忠良派蘇三省徹查昌隆飯店昨晚發生的一切,但影佐已經知道陳深昨晚暫時的失蹤,如何向影佐交代,這成了擺在畢忠良面前的一個難題。眼下心情萬分低落的,還有一直都沒有出現的徐碧城,按照以往慣例嫌犯失蹤就可以確定了。但是她不一樣,她是李默群的外甥女,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不能動她。

唐山海被暫時扣在了行動處,又剛剛聽到陳深要結婚的消息,雙重的打擊讓他悶悶不樂。蘇三省一早就在李小男樓下等著她,一見到李小男下樓,他就立刻沖上去,勸說李小男不要嫁給陳深。他告訴李小男,陳深想要和她結婚只是為了利用她,好救出徐碧城。

李小男輕輕地問蘇三省有沒有戀愛過。她說,男人都是騙子,有的騙人一時,有的騙人一輩子,如果陳深騙了她,那就騙一輩子好了。她只希望能得到蘇三省的祝福。聽到這裏,蘇三省放開了李小男,什麽都沒有說,揚長而去。

可是晚上蘇三省喝的爛醉來敲宋公館的門,也是因為二人對對方的目的都心知肚明,所以也就省去了很多麻煩。沒辦法,宋長安只好坐在花園裏,陪著蘇三省。

“她不喜歡我,她喜歡陳深。無論我再怎麽努力都沒有用。”

“那個像太陽花一樣的姑娘,她的眼裏、心裏都是太陽。”

“那你準備怎麽辦?”宋長安知道,他們都是生活在陰暗的角落裏,在骯臟裏掙紮的人,怎麽可能有機會接觸到太陽呢?

“我把太陽射下來,她是不是就能看見我了?”

“太陽花沒了太陽就會死。”宋長安灌了一大口酒,望著天,“這麽喜歡,不如你去做她的太陽好了?第一步就是先站到陽光下。”

宋長安舉起酒瓶伸到蘇三省跟前,但他只是把酒喝光了就離開了。宋長安默默地收回手,也是他們這樣的人時間不得光的。

第二天一早,畢忠良就帶著早飯到陳深的辦公室看望他。畢忠良告訴陳深,他知道陳深重情義,他怕陳深被徐碧城利用,才會懷疑到陳深。陳深向畢忠良提出要退出行動處,回去做一個剃頭匠,而畢忠良則告訴他現在他已身不由己。

畢忠良此時無比篤信徐碧城就是內鬼,他問陳深是否舍得對徐碧城下手,又能否願意幫他抓出這個內鬼,陳深沒有正面回答,只是對畢忠良表現出一副冷漠的樣子。蘇三省帶著對陳深的仇恨,來到昨晚的事發地昌隆飯店調查情況,老板的陳述並沒有什麽問題。

但蘇三省看到飯店中沒有夥計,得到的回覆是夥計恰巧回鄉了,他又看到老板娘神色慌張的樣子,總感到有些蹊蹺,便繼續追查下去。蘇三省查到,昌隆飯店的夥計已經在今天早上九點離開了上海,回到潮州老家,蘇三省立刻派人趕往潮州找這個夥計,如果陳深能買通老板,那麽他也一定能買通這個夥計。

畢忠良和蘇三省決定從陳深的軟肋——徐碧城身上下手,找到她、證明她就是內鬼。蘇三省立刻意會,他買通了證人,準備讓此人指證徐碧城昨晚和陌生男子在秋風渡一帶出現過。畢忠良叫來陳深,讓他一起來審問那個證人,而他也悄悄觀察著陳深的神色。

一連幾天,蘇三省、劉二寶帶著行動處的特務和日本人們,把上海搜了個底兒朝天,可徐碧城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,到處都沒有她的蹤跡。直到畢忠良下令去搜唐山海和徐碧城的家時才有所發現,他們在床頭櫃上找到了一張紙條,以徐碧城的口吻留下的,說要回重慶娘家。

蘇三省立即去調了火車站的購票記錄,可是他查了半天也沒有徐碧城的信息,又拿了照片要火車站的工作人去認,還是沒有消息。畢忠良為了測唐山海,特意在唐山海的面前說出了這件事,他本以為唐山海會松一口氣,可沒想到他表現的非常激動緊張,要他馬上派人去找徐碧城。畢忠良與蘇三省覺得唐山海的表現不似有假,難道徐碧城真的出事兒了?

蘇三省一連幾天都在查徐碧城的蹤跡,他身邊的手下不解,明明是自己隊長要自己將紙條放入徐碧城家中,為什麽現在又費心費力去找?蘇三省聽後立時便想明白了,這就是宋長安的報仇,卻沒想到毀了自己的計劃。

蘇三省找到宋長安,質問她徐碧城的下落,可宋長安的表情十分無辜,攤了攤雙手表示自己一無所知。可蘇三省知道,這就是她的手筆。既然火車站沒有,那就只有碼頭了,再加上那些圍住碼頭的的人回來的報告,那場詭異的煙火,蘇三省斷定徐碧城就是從水路逃走的。

蘇三省為了叫宋長安心服口服,便叫人拿宋長安和張大力的照片去碼頭附近詢問。可那附近的人家早就換成了宋長安手下的那批人,由於他們的形象過於引人註目,一看就知道是混過幫派的,宋長安特意吩咐要他們的家人出來回話。

蘇三省無功而返,為了找到徐碧城,他將這件事告訴了畢忠良。畢忠良老謀善算,想借此試探陳深,便把消息告訴給了陳深。陳深知道後第一時間也是去找宋長安,可那時宋長安正在關唐山海的會議室裏。

“聽說唐太太失蹤了!還真是讓人擔心呀!”

“你把碧城怎麽了?!”

唐山海發怒失控的樣子在宋長安眼裏就是四個字-賞心悅目。可宋長安根本不回答他的話,只是做著誇張的表情,說著那些擔心徐碧城的話。

陳深推門而入正看到了這個場景,他心裏對於宋長安的懷疑更深了。

“徐碧城在哪?”

宋長安咯咯的笑出聲,笑得都要上不來氣。半天,她才緩過來,臉上的笑容邪惡又無辜,“我不知道呀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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